蓝色房间

推开窗,就能看到星空和大海。

 

【被本】味道

◇被本only

◇原作背景,日常短打

◇全文字数4.3K

◇三月开心心




  叮叮当当的敲门声响起,正在整理书桌的山姥切国广转过头,只见信浓藤四郎探出大半个脑袋,灼热的红发正随着他一踮一踮的脚尖摆动。

  “好冷哦,”一团连绵的白气从咧开的嘴里轻悠悠地飘出,“山姥切先生,我可以进来玩玩儿吗?” 

  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国广点点头,便答应了。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信浓脚步轻快地进了屋,一同携带进来的,还有些许来自屋外的冷气。他打了个寒颤,将门扇轻声拉上,用手搓着双臂。

  听见门被关上的动静后,山姥切国广盘坐着,继续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窸窸窣窣的声音由小至大向自己靠近,紧接着,披在身上的被单被缓缓掀起一角。微微低头,看到一双纤细又白嫩的臂膀将自己的腰环抱住,国广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只冬眠的小动物给缠上了。

  “呜哇……”信浓用脑袋蹭蹭国广的后背,“山姥切先生身上还是那么温暖啊!”

  “倒是你,要注意好保暖啊,”国广的视线在桌上的空隙处打转,“至少,冬天就别穿短裤了吧。”

  “呃啊,山姥切先生,你知道吗,前几天一期哥还送了我们兄弟每人一条秋裤!虽然很感谢他啦,但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呢……”

  国广皱起眉,眼神定在前方的某一处,小短刀们内穿秋裤外穿短裤的诡异画面开始在脑海里放投影似的变换,然后便轻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我记得前年冬天,主人不是还送你了一件毛毯吗?”

  “唔,是的。虽然很喜欢那件礼物啦,但是,”信浓的声音突然抬高起来,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国广的腰,“果然还是山姥切先生更加暖和呀!”

  “等,等等!你松开一点,别箍那么紧!”

  国广抬起手,作势推拒了一会儿,身后的小朋友仍将自己紧紧抱着不放手,他便用手拍拍信浓的脑袋。

  “之前完全没想过你是这么黏人的性格呢,”国广顿了顿,接着用手拉了拉罩住脑袋的白布边沿,“说实话我并不怎么会应付你们……”

  信浓松开手臂,从包裹住自己的被单中探出身子,将双手搭在国广的肩膀上,脸颊被耳发衬托得粉里透红,喜悦的光在眼里跳动。

  “当我刚来本丸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山姥切先生,唔啊,感觉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呢。”

  “嗯……这样吗?”

  “但是,前年那个冬天,我正躲着千子村正先生,没想到你还伸手帮了我一把。然后发现,看起来冷冰冰的山姥切先生,其实特别暖烘烘的。”

  话落,信浓又重新贴紧国广的后背,用白色的被单将自己裹紧。脑袋靠上身前的人,便阖上眼,浅红色的睫毛盖住眼睑。

  

  房间重新归于安静。轻微又规律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紧贴后背的,还有鼓动的心跳。国广放轻手脚,将眼前分好类的文书拿起来合拢。

  上面的字工整娟秀,钢笔的墨迹优美有力。笔杆被捏得光滑的钢笔正置于一旁的笔盒里,笔杆上还被镌刻好“山姥切长义”一名。

  国广将其拿在手上,扭开笔盖,仔细端详做工精细的笔尖。本歌就是用这支笔来完成工作的,国广念道,用视线描摹勾勒这只钢笔的轮廓。在扑鼻的墨香中,国广回想起,长义的指尖隐隐萦绕的,便是这种味道。

  

  在夜晚,当俩人面对面躺着,互看对方而不语的时候,长义时而会伸手去揉捏国广的脸颊。长义的身上温度低,因此手也微凉。他同样微凉的脚尖若有似无地去触碰国广的,国广却被这凉意撩拨得过火,便一把抓住他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的手,顺着每一条指缝,从指尖到指窝,细细舔舐。

  他看着对方手指上的茧,认真而专注。在因月光而微明的屋子里,瞳色是沉淀的幽绿。偶尔抬起眼,眼前的人正颤巍巍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视线却没有逃脱,一刻不离地看进国广的心里去。

  国广舌苔上的小颗粒沿着肤质细腻的手指摩擦,一阵阵酥麻感顺着神经侵袭。头皮,腰窝,膝弯,长义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发麻。他情不自禁地曲张着脚趾,试图用自己的去勾住对方的。国广的脚尖时时退缩,欲擒故纵,嘴上将对方的手舔得湿润,接着又用舌尖在长义的掌心里撩火。

  “本歌的手上,有股墨水的味道。”

  “喜欢这个味道吗?”

  “只要是你的一部分……”

  国广向被窝里探进了一些,用手捉住长义正在自己两腿间作乱的脚尖,脸上攀覆了火红火红的烧云,眼里升起一层危险的欲望。长义仍用带着雾气的海面一般深蓝的眼睛凝视他,牙齿轻咬下唇,嘴角噙着笑。

  

  看着文书上来自对方的字迹,国广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双总爱在自己身上点火的胡作非为的手,写出来的字端正好看。他的脑袋里没有太多笔墨,并且也未主动找过诗集小说看,无法用辞藻描绘心里的感受。只觉见字如面,实为真理。

  只是单纯地整理书桌,思绪里不由得出现了旖旎的画面。国广自觉有些失礼,便用手拍拍脑袋,让自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活计里。一时间,他听着靠在自己后背上的小短刀嘴里迷糊的嘟哝声,这一幕也觉得熟悉。

  前段时间长义收到了前上司的工作委托,开始加班加点地做额外的公文审核工作。国广对此一窍不通,便决定通过分类和善后减轻长义的负担。每当这个时候,长义便会靠在国广的背上,亦或是侧躺在他身后的地板上,用双臂环住其结实的腰杆,将自己的上半身紧紧贴着他。

  “去床上睡啦,会着凉的,本歌。”

  “不要……”长义闭着眼,眉头舒展,又口齿不清,如梦呓一般,“还是伪物君身上更暖和。”

  国广无心纠正称呼问题,自交往后,长义时而会故意用这个称呼来挑逗自己。他反倒因为对方的话而低头,用手扯了扯衣领,遮住自己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本歌难得也有像孩童一般对自己撒娇的时候。

  “而且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是吗?”

  国广将笔盖合上,微微愣神。记忆里,在前年的冬天,信浓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安心的味道。”

  

  自那以后,每当长义开始揉眼睛,脑袋经不住往下坠的时候,国广便会在一旁抽出他手中松松握着的钢笔,一手揽着他的腰,凑近他的耳朵,让他先去休息。长义则点点头,似梦非醒,点点头便迷迷糊糊地转悠到国广身后,用边缘泛黄的被单将自己裹住,躺倒在榻榻米上,紧紧抱着国广的腰。待事务处理完毕后,国广将松松抱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拿开,拧掉微黄的台灯,将安心熟睡的人连同后背和膝弯横抱在怀,小心翼翼地塞进温热的床铺里。

  

  太阳开始西斜,影子逐渐变长。国广抬头看了看外面,灿烂金光已经铺满另一边天空。长义所属的远征队伍不久后就会归还了吧,国广暗想。

  因为被人依靠着,国广一直僵直着身体,不敢轻易放大手上的动作。待身后的小朋友有了动静,伸手揉搓惺忪的双眼后,他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醒了?”

  “嗯……午觉好棒啊。山姥切先生身上又暖和又好闻。”

  国广不语,只是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桌上,当听见信浓的下一句话时,险些把手肘边的钢笔碰下桌沿。

  “而且,我还闻到了新的味道。”

  “什么?”

  他伸手按住了摇摇欲坠的钢笔。

  “有些淡淡的墨香,但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另一种,很清淳的,像是新雪一样的味道。虽然和山姥切先生自己的味道不同,但是同样很好闻。”

  话落,国广并未给予回应。信浓从被单中钻出来,看见这个从头到脚都裹着被单的人一动不动,便挪动着膝盖去瞧,只见那人的耳尖隐隐从中露出来,是灼热的红。他正思索自己的措施有何不当,国广则偏过身子,用细长有力的手抵住他好奇的脑袋,将他向外推。

  “好了,别说了,快给我出去。”

  “诶,山姥切先生突然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别,别说了。”

  “哇,是害羞了吗?”

  

  当远征部队回到本丸时,正在走廊上的信浓藤四郎远远地看到了归来的一期一阵,便向前小跑起来,留下一串哒哒的脚步声。一期一振同样看见了他,则整理了一番衣装,精神饱满地向他打招呼。一股馨香的新雪气息被信浓一瞬间捕捉,他转过头,只见身着戎装的山姥切长义正与他擦肩而过,身后的流苏像黄蝴蝶般飞扬。

  “山姥切先生!”

  信浓拉住其披风,使得山姥切长义偏过肩膀,面上微微发愣。他将右手放在胸口,俯下身子直视信浓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

  山姥切先生的眼睛像深蓝色的墨水一样的,信浓暗暗想到。也许是因为面前的长义身上散发的味道中夹杂着淡淡的墨香,勾起了他的新鲜的记忆。

  “我可以抱抱你吗,山姥切先生?”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要求,山姥切长义有些摸不着头脑。素日与粟田口的短刀们并没有过于亲近的交流,因此在此刻他感到了些许无措。他站直了身子,用一只手捻住下颚。

  “怎么了吗?”

  信浓耸耸肩,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手臂,表情却很快活。

  “啊,天气实在是冷得不行!感觉山姥切先生看起来很暖和,想要抱抱。”

  眼前的小短刀的脸颊红扑扑的让人感到可爱,火热的红发在日落洒下的金光下越发鲜艳,长义不由得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压住欲扬的笑容,佯装正色道:

  “既然你这么想,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边说边张开双臂,信浓见势扑了满怀,将脑袋埋在他的腹中磨蹭着,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

  除了那个伪物君,该是没有第二人像这样与自己亲近了。长义将手放在短刀的脑袋上方,不知自己面对这样热情的拥抱,该作何反应。他抬头看向一期一振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些微求饶。而另一边正跟其他弟弟说话的一期哥哥,在收到长义的视线后,只是对这边其乐融融的景象投以温和的微笑,便转过头去。

  他犹豫着,还是将手轻轻搁在小朋友的头顶上。柔软的发丝随着主人的摆动而逗弄着他的手指,长义感到指间微微发着痒,他试着缓缓拨动梳理信浓的红发,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他有些微晃神。

  “果然是这个味道!”

  信浓将埋进他腹中的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眼里有着星星闪闪的光芒。

  

  有一瞬间,这张脸与另一张稚嫩的面庞重合,当时的那个孩子也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兴奋地举起手来,为他献上一枝红色的梅。

  “红梅很配你呀,”孩子的脸颊红彤彤,金发如秋日的麦穗,“本歌就像雪一样。”

  

  “什么味道?”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此时带着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温和,眼底含笑地看着信浓。信浓则放开了他,恭恭敬敬地对他鞠躬道谢告别了一番,转身跑远。

  

  “我回来了。”

  山姥切长义拉开了宿舍的门,瞧见已换上睡衣的国广正盘坐在床铺边整理被褥。国广听见声音后抬头点了点下巴,习惯性给出了回应。

  “欢迎回来,本歌。远征辛苦了。”

  桌上的文书被好好归类后整齐地摆放在一起。路过的时候,长义弯腰拿起一本翻看,书页旁贴上的便签纸里的字迹稚拙却也整齐,长义深知是对方虽不习惯写字,但也努力过了的成果,便轻轻笑出声。

  “也辛苦你了,帮我做这些工作,伪物君。”

  长义说完则走向国广所在的方向。国广张开嘴巴,还来不及说出反驳的话,长义用一根手指抵在国广的唇上。

  他跪坐下来,与国广面对面,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将胸前的徽章别针解开,披风顺势滑落在地,堆在脚踝处。他收回手后,国广仍讷讷的,但在微黄的灯光下,眼里却像翻涌着熔岩爆发前夕的情绪。

  两人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墙上的挂钟嘀嘀嗒嗒,在宁静中仍不停滞地走过一分一秒。长义终于按捺不住,微微抬起双臂,国广见势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鼻子微微嗡动着。

  儿时的他最爱如此。旧时光的记忆在此刻一股脑涌上来,侵袭了长义的心海。他不由得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人的发丝。

  “本歌在笑什么?”

  长义承受着腿上的重量,内心感受着这被填满的充实幸福感。他抬头看着窗外的白月光,雪融化的声音在夜晚的画卷上铺陈开来。

  “我笑你还如孩童一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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